第225章(1 / 2)

作品:《初三的六一儿童节

“是,我瞒着乔爷调查了他。但碍于之前乔爷的监视,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对他本人下手。这么天大的秘密,我想‘那位’不想让乔爷知道吧?”

“老掌柜”沉默一会儿,“你做得很好。不过这个人你要怎么处理?”

何初三微微一笑,“放心,跟我做的账一样,不会留下任何痕迹。”他将手中的伞递给了“老掌柜”,“劳驾,请往后面让一步。”

他将手电筒架在一旁,重新戴上皮手套,掀开帆布一角,在底部一阵摸索。“老掌柜”一手持伞一手拎公文包,站在几步外狐疑地看着他,突然见他拿出了一把手枪,眨眼间合弹上膛!

雨伞与公文包“啪嗒”坠地!“老掌柜”赶紧将手探向腰间的枪,但已猝不及防!天空一道闪电惊心刺目!他听见暴雨中震耳的枪声,“砰!!”

“轰隆——!”山崩地裂般的雷鸣声随即而至。雨水如冰雹般重重砸落在头顶,“老掌柜”惊出了一背冷汗,眼见着开完枪的何初三转过身来,向他露出了又一个微笑。那笑容半面被手电光芒所照,半面隐于黑暗中,恍惚间如神鬼合一,似幻似邪。

何初三身旁的麻袋上破开了一个大口,鲜血汩汩地流淌在底下的帆布上。陆光明苍白的脸低垂在血泊中,再无声息。

“以防万一嘛,”何初三对他笑道,“让您误会了。”一边笑一边向后又连开了两枪。

“砰!砰!”

陆光明的尸体被子弹两度冲击,接连两次撞到了车厢壁上,发出诡异的闷响。更多的鲜血从麻袋破口处渗了出来。何初三将枪别在腰后,搬起帆布四角的石头塞入了麻袋中,随即将麻袋重新扎起,再用帆布厚厚地裹了起来,用一条铁链牢牢扎死。

暴雨很快淋湿了他的全身,他肩背与手臂结实的肌理线条在衣料下一览无遗。他将帆布袋拖下了车厢,袋子在泥水中拖行,发出“吱——吱——”的怪异声响。他在“老掌柜”身边停下脚步,弯腰捡起了那支雨伞,塞回“老掌柜”手中。

“小心淋雨。”他关切道。

“老掌柜”面无表情,握住伞柄的手心全是汗水。

何初三将尸袋一步一步拖向不远处的海边站台,推入了海中,发出“扑通!”一声重响,然后轻松平静地走了回来。他摘下手套随手扔入车厢内,从衣袋中抽出那条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水迹,对“老掌柜”又微微一笑。

“好啦。请回吧。”

第112章(下)他知道自己入戏了。

深夜两点,谢家华开着车行驶在夜路上。

他刚刚处理完一起自杀案件,死者是个狂热的股民,为炒股借了巨额的高利贷,结果在最近股市大动荡中输得屁滚尿流,债主不断催上门来,死者带着老婆儿子跳楼,临跳下去之前良心发现,将老婆儿子一把推回去,独独自己跌下去了。二十五层高楼,摔成一滩血泥。

香港是世界性的金融中心,也是对外汇资本流入流出不加限制的离岸法区,每天有数十、上百亿的资金在各类金融市场中流转。六七十年代以来经济的腾飞,也令本港市民有了更多的资本投入市场中,散户注资的热情如水涨船高,人人都渴望着一击即中、一夜暴富。与此同时,不规范的管理,外来资本的冲击,金融大鳄们的暗中操盘,市民的盲从心理,也令本地金融市场的动荡与冲突持续不断。谢家华从业以来,参与维持秩序的金融机构挤兑动乱、亲自处理或是听同僚提起的金融交易者自杀案件,数不尽数……

即使见过了很多次死亡现场,但他还是难以忘记那些血迹斑驳的尸体与死者家属的目光。刚才那位死里逃生的死者老婆,在警方调查取证过程中一直都紧紧搂着儿子,面上是毫无悲意的僵直与木楞——死者已去,但他留下的巨额债务、无以维持生计、无家可归的生活,对这母子而言活下来不知是幸是劫。

谢家华让下属为母子俩联系了社工救助组织,处理完现场工作之后,他带着一身疲惫与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开车回了家,准备匆匆洗个澡就倒床睡觉,明天还有大把的案子在桌头等着他。

岂料刚从电梯间跨入自己家所在的楼层,职业的敏锐性就令他察觉到了不对劲:地上有零星的疑似血液的痕迹,从楼梯间那边断断续续地蜿蜒到了他家门口。

他扶住了腰上的枪,警觉地缓步走到门边,仔细观察了一下紧闭的门锁,发现上面有细微的剐蹭痕迹——是被人用工具撬开的。他将枪抓在手里,摸出钥匙,尽量悄无声息地转开了门锁,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,然后持枪一脚踹开了大门!

门走廊的灯光映亮了客厅,枪口的对面空无一人。谢家华端着枪谨慎地踏入了房中,发现血迹一路蜿蜒上了他家沙发,在那里留下了一个瘫坐的人形,然后又一路蜿蜒进了他的卧室。

一个受了重伤、流血不止的人,深更半夜绕开楼下保安,走楼梯上了楼,撬锁进了他家,熟门熟路地坐上了沙发,然后又躺上了他的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