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塞壬，卢卡还是有基本认识的，羊会的资料库里详细的记载着这种女妖，卢卡看了看眼前的塞壬，又回想了一下羊皮卷上不晓得出自谁人的绘画手笔。

那差得可不止一星半点。

所有对塞壬的记载里都详细描述了塞壬女妖的美貌和凶残，但没有人能描述出那百分之一的美貌。

塞壬不是人类，没有穿衣服，她有着人脸，浑身除了头、脖子、前胸到下腹以及大腿都有墨色的羽毛覆盖，偶尔一动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又折射出青紫色的光晕，犹如一种神秘未知的鸟。

露出的皮肤奶白，犹如热腾腾的牛乳上凝的那层白膜，容貌清丽，五官柔和，没有半丝妖气或邪气，反倒如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女，青紫色的长发及腰，懒散的梳了个发辫，里面点缀着几颗拇指大小的紫色石榴石。瘦瘦的脖子上戴着好几条项链，华贵的珠宝并不能盖过塞壬的端丽，乖巧安分的衬托主人的漂亮。

她身材高挑修长，翅膀和她身体差不多长，腿是鸟腿，脚上的爪子锐利如刀，这原本是看起来十分古怪骇人的搭配，但塞壬把这些奇怪的搭配混合在一起，组成了一具优雅又不失力量感，线条流畅堪称诱人的完美身躯。

“看傻了？”娜娜悄悄凑过来问，呼吸和声音都往卢卡耳朵里钻。

卢卡侧目，看了看娜娜，又在看了一眼塞壬：“还是你比较好看。”

娜娜一怔，回过神来狠狠地剜他一眼，似乎是在责怪他这个时候居然想这些。

也许男人永远都理解不了女性在想什么，哪怕这是一位不走寻常路的魔女。卢卡困惑的摸了摸下巴，心想，这不是夸你吗，怎么又生气了？

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，反正他也就是那么顺手一说罢了。

“现在做什么？”娜娜压低声音问。

“等。”

“等什么？”

“等所有塞壬回来。”

娜娜立刻明白卢卡这一窝端的心思，有心想调侃两句，又怕声音大了，只能撇了一下嘴。

那塞壬回到礁石上，没有唱歌，也没有别的动作，只是无声的遥望远方，远方有什么，有巨浪翻滚的海平面，和永远望不到头的天空。

那模样仿佛思念爱人的少女，卢卡想起货船上水手唱的歌，讲自己远离家乡，告别心爱的姑娘，去船上闯荡，豪情万丈也萧瑟。

大海的男儿或许不会回头，留在原地的少女永远在等待。

那塞壬振了振翅膀，扬天高亢的叫了一声，这声音不再像人类的歌喉，就是一只普通的尖利短促的叫声。

听得卢卡和娜娜耳膜都痛了，他们忍不住捂住耳朵抗拒那种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
接连叫了几声后，那只黑色塞壬停下了鸣叫，很快，天空中不断传来翅膀拍击的声音，破空而来。这下一人一魔都明白了，原来刚才的鸟鸣类似于呼叫同类，看来这群塞壬结束了狩猎回来了。

不断有影子落到礁石上，卢卡细数了一下，一共十九只塞壬，颜色各有不同，有几只是白色，白色里又细分乳白羽毛和米白混棕色，有两只全身通体棕羽毛，只有在翅膀上点缀了几片黑色长长的羽毛，和麻雀差不多，又比麻雀高贵无数倍。大部分还是黑色，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羽毛上青紫色耀眼夺目。

娜娜用手肘捅了一下卢卡，卢卡也注意到了其中一只塞壬的比鹰爪大数倍的脚上抓着一个男人，男人双眼紧闭，显然是昏过去了。

塞壬尖锐的爪子刺破了男人腰部的皮肤，鲜血一路顺着塞壬飞行的路线滴落，偶然落在一只塞壬的翅膀上，那只塞壬贪婪地将那红色的甘美舔进嘴里，那绝美的少女脸上出现一种沉迷的癫狂神色。

违和，太违和。